01
最近驾照临近过期，我想着去换个照。去之前我先问了一下伙计，他说先去定点机构体检，费用25元，然后到车管所取证。
上周刚好有时间，我用高德搜索驾驶员体检，发现最近的一家体检机构距自己只有四百米之遥。
我溜达着就过去了，到地方发现这家体检机构的外观极其简约，简到连名字都省略了，门头上只有“驾驶员体检”五个字。
进门后，我看到偌大的办公室近乎空荡，只摆着两张桌子，两个穿着便装的女性分别坐在桌子后面低头抠手机。
见有人进来，一个女的抬头问，你干啥？我说驾驶员体检。
女的问，新报名还是换照？我说C1换照。
女的指着桌子说，坐在这先检查，完了去那边照相，说完指了指旁边。
看来这位女同志就是体检医生了。说是医生，人没穿白大褂，也没佩戴胸牌，我感觉有些拧巴，但又不好问什么。
坐定后，我按照“医生”要求认了色盲表，测了视力，又将双手举起来给看了看。女“医生”很快登记完信息，让我去照相。
我到旁边桌子坐下，照相设备的补光直接打在我脸上，热烘烘的有些难受。这时我突然想起伙计好像没有说过换照体检还要照相的事。
我随口问了一句：你好，换照要照相吗？相机后头的“摄影师”说：肯定要照么，你换发的新驾照用的就是这个照片。说着就让我把腰挺直，她准备开拍了。
我有些措手不及，开了个玩笑说，早知道这样，我洗把脸，看我这满头汗。
“摄影师”没有接我的话，面无表情地说：你不要动，看镜头。
我刚要调整姿势，摄影师就发话了：好了，拍完了。
我说：你手还挺快的。
拍完站起身，我问费用多少钱？“摄影师”指着桌子上的一个个人收款码说：体检25，照相25。
我在心里打了个问号，伙计就说体检25元，从来没提过照相，这是咋回事？
我想了想，说：那体检和照相有发票吗？
“摄影师”有些意外：发票？我们这从来没有发票。
我说：没有票恐怕不行，我回去要报销咋办?
女的说：我们这就是这样，不开票，你可以把手机付款记录拿去报销。
我说：你开玩笑呢吧，啥时候付款记录也能当报销凭证了？
女的说：那你自己看，反正我们这没有票。
这时我心情有些不美气了，故意说：那好，你等一下，我问问公司看微信付款记录能不能报销？
借故出了门，我想跟伙计打电话问一下照相的事，这时刚好进来个工作电话，耽误了几分钟，还没等我给伙计打过去，两个女的同时从门里出来，叫住我:哎，你把钱一付么？
我有些生气说：我还没走，你没票，我咋付钱？
女的见我态度强硬，又说：那你光把照相费一出。
我问有票没有？她说没有。
我说：没有票我付啥款，你这是不是黑收费？两个女的听我这么说，忙转身进了门再没有出来。
本来还想着问问伙计，价钱差不多的话就在这里办了，这么三折腾两折腾我一下懒得给伙计打电话了，也不想在这家没有票据态度还憎火的机构办事了，直接去了三公里外城北的另一家驾驶员体检站。
02
这家体检机构开在一个商场的侧门，和刚才那家一样没有门头，门口贴着大字表明了这是一家驾驶员体检机构。
进去后我发现这家机构比上家看着能正规一些，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，墙上也挂着工作流程和收费公示的牌子。我看了看，收费标准和上家一样，体检、拍照各25元。
在来这里的路上，我随手查了一下，换领驾照可以在车管所现场免费拍照，也可以在交管平台免费自行采集照片。
我对白大褂说：你好，C1换照体检。
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个人收款码说：体检加照相共50元，你先把费一交。
我说，光体检可以不?白大褂说，不行，要一起。
我说：照片不是在车管所可以拍么。
白大褂听我这么说，话锋变了，含糊着说：哦，你如果拍了，那就可以不在这拍了。
我又问，体检能开票不？他说，我这没有票。
我说收费咋没有票呢？他说：发票在医院，开出来得十几天，你看你要不要？
我说：我就是体个检，还得等十来天发票。
说完我直接走了，出了门我考虑要不要去北二环锦园那个驾驶员体检中心，当年考驾照就在那里体检的，想想觉得有点远就没去。
当天换照体检就此中断。
03
第二天，我去梨园路办事，刚好路过某三甲医院，我想起这家医院是驾驶员体检定点机构，就临时起意去这里体检。
为了保险起见，我打通医院体检中心的电话问了一声，接线员说：驾驶员体检照相都可以办理。
我又问：不照相光体检可以不？工作人员顿了顿，说：负责照相的人是车管所的，你来了自己问。
我还是去了这个医院，先在体检中心前台登记信息，小护士没说照相，只开了一张25元的体检票，让我去缴费。
付款很顺利，窗口人员拿POS机一扫就OK了，给我的票据也是正式发票，还是大医院正规。
交过费上二楼体检，我看见排队打疫苗的人快把楼道占满了，转了一圈没找见体检室，却碰到一个照相室，一个穿着红体恤的女的坐在里面。
我问：换照体检在不在这里？
女的说：先在这照相。
我说：照片我去车管所拍，体检是不是在这？
女的听说我不拍照，脸色就不对了，说：体检你再问问，我也不知道在哪里，我这只管照相。说罢埋头耍手机去了。
我出了门，从照相室一拐过去就看见了体检室。
我顿时对照相室的女人刮目相看，该同志简直是爱岗敬业的模范呀，十来米远的业务科室都不知道位置，可见从来不溜号串门。
体检室的门和灯都开着，里面却没有医生。我想大夫也有三急，可能是上洗手间了，就坐在门口椅子上等候。
等了五分钟不见人，十分钟过去还是不见人，
我问一个过路的护士：这个咋不见医生？护士说，人在呢。我说看不见人么？护士说，你再等等，人肯定在呢。
等到二十分钟的时候，我有些戳气，翻出医院体检中心的电话拨了过去。
我问：你们驾驶员体检中心的大夫今天上班不，门开着不见人，我等了二十分钟了。
接线员说：上班着呢，人应该在总检室，要不你去叫一下吧。
我说：你们医院这是啥风格，病人做检查还得自己去寻医生？接线员听了说：你等一下，我马上给你联系。
电话挂了不到两分钟，一个女医生过来了，见到我在门口，说：刚我来过，看见没人体检我就走了。
我说：我就在门口坐着呢。
女医生说：我还以为你是来打疫苗的，你看见我应该问我一下。
我说：你那会晃了一下就走了，我还以为你也是来寻大夫的。
进了体检室，女医生先问我：照相了没？我说：照相你不管，我光体检。
医生说：你不照相，将来怎么办证？来的人都照相呢。
怎么每个人都关心照相的事，我有点不快，说：你到底是体检的还是照相的？照片我自己会处理，不要你操心。
医生看我话音不对，就说：我是好心提示一下。
我说：你放心，我不会把照相的事怪罪到医生头上。
女医生不说话了，五分钟给我做完了检查。
终于搞定了体检，我舒了一口气，但并不感到轻松。不就是换个驾照体个检，怎么来来回回说的都是照相的事，破烦。
04
体检后下一步是拍照，我下载了交管APP，打算自助拍照。登录注册后发现平台功能很强大，可办理众多交管业务，看得人眼花缭乱。
我找到驾驶证补换领按钮，点进去一路操作来到拍照环节，发现我的大头像赫然在列，正是我昨天顶着一头汗的照片。
有人上传照片真是积极。
系统提示：是否使用该照片。我呵呵一笑，果断选择重拍。由于拍照功能不支持手机前置摄像头，我无法自拍，就让家人帮我操作。
待我整好仪容摆好姿势，家人咔嚓一下就拍好了，系统生成的白底照片效果杠杠的，秒杀昨天拍的那张。我心想，大平台还是牛。
接下来到了证件领取环节。系统提示有两种取证方式：快递邮寄和网店自取。
我想着快递取证方便，不用再跑腿，就选择了邮政寄递，把家里收件地址输了进去。再往下一看，我吃了一惊，快递费显示20元。
也罢，那就选择网点自取吧，反正离北二环那个车管所不太远，自己跑一趟算了。
不料，网点自取点进去后，列表一片空白，根本不显示取证网点，提示暂无数据。
我以为系统出错，退出重登，没反应，我又想是不是手机定位没有授权，检查了一下，都好着，最后我又想，可能是当天系统出错，我就隔了一天再试发现，网点取证还是用不成。
难道这是逼着群众办理驾照邮寄的节奏吗？
05
我不死心，返回APP首页找到办事网点导航点进去，补换驾驶证的网点密密麻麻地显示在大西安的地图上，我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。
我找出离家不远的一个办事网点电话打过去，表明驾驶证到期更换，体检拍照都弄好了，在网点怎么办证？
工作人员说：你拿上旧驾照身份证过来登记信息，然后等车管所把驾照快递给本人。
我说：办事网点不能取证吗，我家就在附近。
工作人员说：网点取不成，是车管所统一制证发快递。
我问：邮费多少钱？
工作人员说：这个我们不清楚，好像是二十几块钱吧。
邮政人员说不清邮费，我也是无语了，随即挂了电话。
我和另一个网点取得了联系，这个网点的工作人员很热情，说可以换照，带上相关材料过来就行。
我问怎么取证？工作人员说：是制证部门邮寄，我们这里只负责登记上传信息，如果要当场取证，就得自己去车管所。
我又问：那邮寄费多少钱？工作人员停顿了一下，说我给你问问。
我听见她和旁边人在说话，不一会回答我，驾照工本费10元，邮寄费15元，共25元，快递要一周时间送达。
听完工作人员的话，我说：那等于说去网点办理换照实际上是去办理证件邮寄？
工作人员说，差不多吧，如果你离车管所不远的话可以直接去取，我自己就是在车管所领的，很方便。
这时我明白了，所谓办事网点，就是一个传信息办快递的地方。
我对工作人员的热心提示表示了感谢，挂了电话，感觉更累了。兜了一大圈才发现，要么车管所要么办事网点，必须得再跑一趟。
06
这次完成了一半的换领驾照经历，让我得出了几点体会：
西安街头一些没名没姓的驾驶员体检机构，是不是黑收费我不确定，但不开票现象有时候存在。更换驾照采集照片可以在车管所自助机或者交管平台免费办理，不要听信某些体检机构忽悠付费拍照。交管平台功能强大，但存在瑕疵，比如同城快递收费20元，超出市场价格，再比如设有网点自取按钮，却不能提供实际服务。市区办事网点，有鸡肋的嫌疑，只扮演了传信息办快递的角色，不支持现场取证。群众有去网点的功夫，不如直接去车管所。办理换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车管所附近体检，完了直接去所里取证。不仅跑路少，还能省下二十块运费。改进建议：规范驾驶员体检机构的管理，提高人员素质，增加快递服务，实现体检、拍照、证件邮寄一站式办理。
换个照其实不复杂，如果真的服务到位、办事便捷，谁还真的在乎那三四十块拍照钱和快递费呢？说到底，就是一碗泡馍而已，吃与不吃，多吃少吃，全看人心情。
作者 | 致远 | 陕西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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