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云pos怎么绑定(南京的每棵树,都藏着一段时光,一份深情,一种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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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类从农耕时代、手工时代迈进工业时代、商业时代,物质和城市得到极大丰富发展。可现代化、商业化又太可怕了,把许多原生态特色的城市的个性、气质都同化为一了。

现在,你从一个城市走向另一个城市,一样的现代繁华,一样的高楼大厦,一样的时尚衣着,一样的步履匆匆,任你腾云驾雾十万八千里,因为大同小异,因为复制拷贝,你还是没有走出一座相同的城市。当你走进南京的四季,走在大街小巷里,逢着种类繁多、气质独特的树,你就会觉得这只是属于南京的印记,而不是广州、上海或是其他别的城市。

春天的南京,最早萌发的是柳芽,最先吐绿的是柳枝。玄武湖畔、莫愁湖侧、秦淮河边,一株株、一排排,细嫩的柳枝在春风里款款摆动着、袅娜着,风姿绰约,湖里的倒影也在轻轻舞动,舞得整个湖面一片春光荡漾。柳伴水生,水因柳媚,柳凭水娇,有湖有河的地方必有杨柳相伴,飘扬的柳丝,如秀发、如琴弦,撩动挠拨春天的痒处,让人怦然心动,在微风细柳中沉醉。

这多情的柳树应该算是南京最早的市树了,《江宁县志》记载,秦始皇东巡“曾经此,见山多赤柳,定名丹杨。杨’通‘阳’,后世称丹阳。永明十一年(493年),谢朓被召到建康,当他见到都城的繁华和宫墙外飘飘荡荡的垂柳,顿时诗兴勃发,写下了那篇历史上最为著名的《入朝曲》:“江南佳丽地,金陵帝王州。逶迤带绿水,迢递起朱楼。飞甍夹驰道,垂杨荫御沟。凝笳翼高盖,叠鼓送华辀。献纳云台表,功名良可收。”可见,六朝官柳之盛、之美,称之为市树名副其实。

柳树装扮了南京,更引来历代诗人对金陵的杨柳竞相吟哦,赋予它生命的灵动和诗意,留有许多至今传颂的佳作名篇,既为文学之都的金陵增光添彩,也为诗人的才情加成不少。

李白笔下的“风吹柳花满店香,吴姬压酒劝客尝”是洒脱欢畅的,“春风知别苦,不遣柳条青”是分别相送时依依不舍的;王安石“国人欲识公归处,杨柳萧萧白下门”是冷寂怀古的;王士祯“白门柳色残秋雨,玄武湖波淡夕阳”是忧愁疏淡的;柳如是的“杨柳杨花皆可恨,相思无奈雨丝丝”是充满多情离愁的。尤其韦庄的“无情最是台城柳,依旧烟笼十里堤”,读来倍令人伤感落寞,郁郁肠断。无论是台城柳、秦淮柳、白门柳,在历史上都留下许多动人的故事,或缠绵悱恻、道别相思,或人生多艰、沧海桑田,浩浩乎沉浸在历史文学作品之中,已然成为金陵文化一种特有的符号。因为柳树,文学之都的血脉里映着柳树的影痕,让直爽的南京人多了些细腻浪漫和文人气质。

夏天,南京的树越发蓬勃壮观,各自绽放着绿的活力,然而最为鲜亮、独领风骚的却是梧桐树,它们无处不在、君临天下。“有一种树,看到了就想到了一座城,树是梧桐树,城是南京城。”这是对梧桐树在南京城市地位的最好注记。

南京的梧桐树,不仅数量众多、高大粗壮,而且各有各的风情。你看陵园路的法桐,这是1929年迎接孙中山灵柩奉安大典栽种的。站在树旁顺着树干往上看,枝干直插云霄,绝无旁生,让人荡胸生层云,顿觉豁达无比。它的树干统一向上生长,枝桠呈手掌形,自然开枝,像巨大而修长的手托举天空,远远望去,如同阵列整齐的卫士拱卫紫金山。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曾这样赞誉道:“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,南京有个绿色长廊”,就是指的这条道路。参天的绿荫,悠长的山路,在南京没有哪个地方的“绿荫隧道”像陵园路这样自带氛围。

车过此路,总会摇下车窗,任微风吹拂,阳光经过密密匝匝梧桐树叶的过滤,洒在身上一片荫凉,顿觉神清气爽,多想挽着时光一直走在这绿色的隧道里,思接千载、神游八荒,回想九十年多前为民族救亡而奋斗牺牲的先驱们,这苍翠的梧桐树显得那么庄严肃穆,令人仰止。

中山路、北京东路等大多数路边的法桐是另外一种风情,大都是人工修整过的,枝干弯曲度特别大,像一个跨栏运动员,极尽所能伸跨到路的对岸,道路两旁的树在空中相互交织拥抱,遮天蔽日,在这样的树下行走是惬意的,骄阳也好、急雨也罢,你尽可以不急迫、不狼狈,自由徜徉,任雨点栖息在肩上、发梢上,凉凉的直透心底。

南京能够脱掉令人生太厌的“四大火炉”的帽子,梧桐功莫大焉。南京人那么喜爱梧桐树,还与梧桐树的气质有关。诗经“凤凰鸣矣,于彼高冈。梧桐生矣,于彼朝阳。”凤凰与梧桐生生息息在一起,同为高贵华丽;三国演义“凤翱翔于千仞兮,非梧不栖,士伏处于一方兮,非主不依”,诸葛亮表白着他有与梧桐一样的高洁理想;苏轼笔下的“缺月挂疏桐,漏断人初静……拣尽寒枝不肯栖,寂寞沙洲冷”,诉说着梧桐的高冷孤傲;南唐李后主的“寂寞梧桐深院销清秋”,李清照的“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、点点滴滴”,浸透着忧伤凄苦。走在梧桐里,让人触树生情,高贵着梧桐的高贵,忧愁着梧桐的忧愁,清冷着梧桐的清冷,平添对梧桐的一丝丝敬仰、一丝丝疼痛。

秋天,南京最诗意的季节,一幅五彩斑斓的油画,浓得醇厚,美得醉人。碧云天 黄叶地。每当秋风一起,黄叶一落,真成了萧瑟秋风今又是,换了人间,秋天就美成了梦境。你看,栖霞山的枫叶如火如霞,吸引你飞奔它的身旁,微风吹过,片片彩叶如彩蝶般翩然飞舞,轻轻落进大地的怀抱,寂静悠然。古往今来,多少文人贤士,赋予了枫叶如火如荼的生命、火热浪漫的爱情、寂寥惜秋的等等浪漫唯美的意象。“月落乌啼霜满天,江枫渔父对愁眠”,张继愁在江边的枫林里了;“停车坐爱枫林晚,霜叶红于二月花”,杜牧醉在这一抹红里了。“殷勤报秋意,只是有丹枫”,李商隐陷在这一片温暖多情里了。因为喜爱,我曾经把红色的枫叶当作书签夹在书籍里,也曾经在枫叶的背面写上心语,小心翼翼赠送给喜欢的同学,然后像一阵秋风兵荒马知乱地夺门而逃。

朝天宫、清凉山公园、北京西路的银杏,一树一树的金黄,像火焰燃烧整个天空,映照得人的脸庞明亮如光,温暖和诗意油然而生。最古老的银杏是南京溧水石湫上坊村的银杏,树龄1800年,浦口汤泉惠济寺的三棵银杏树也有近1500年的历史。每到秋天,无论俊男靓女还是银发老人,都蜂拥而至,在树下摆好POSS,绽开笑容,记录与金黄银杏的美好相遇。古树无言,见证历史的沧桑巨变,看一代又一代人青春逝去,但心怀温热,用明黄的亮色装点入秋的人们,别在衣襟,映照面庞,营造出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意境。

每到深秋,明孝陵的石像路总是涌来大量人流,只为一睹这里犹如油画般七彩斑斓的秋色。 12对神兽配上红色的榉树、黄色的银杏、橙色的乌桕、棕黄的法国梧桐、常绿的圆柏,美丽而妖娆。游人如织,神兽石像们泰然自若,甘心守护着这些树岁岁枯荣,从未想走出秋天、走出这600多年酿就的酒窝。

到了冬天,梧桐、水杉等落叶树木树叶褪尽、繁花落尽,光秃秃、干净净,南京的天空疏朗高远了许多,一派洗练简约肃穆之美,像首瘦劲隽永的小诗。

四季常绿的雪松、香樟、桂树,它们不惧严寒,吐露着绿色活力,使南京的冬天依然不萧瑟冷寂。

古人常抱济人心,道上栽松直到今。北京东路、进香河路、御道街等街边,高大挺拔的雪松苍翠葱茏,一层一层的松枝铺展开来,如冠如盖,针叶细密如发。一夜冬雪后,洁白的雪像一朵朵云停在松枝上,间或有松鼠在松枝间跳跃,雪花便纷扬飘落,窸窸窣窣的声音,像在你耳边私语,倾心静听,有种与天地交谈、心神俱往的感觉。

许多人不知道,南京的市树不是大家情有独钟的梧桐,而是雪松。古往今来赞美松树的诗篇不计其数,李白诗云“柏本孤直,难为桃李颜”,苏辙称赞“寒暑不能移,岁月不能败者,惟松柏为然。”大家耳熟能详的是陈毅元帅的“大雪压青松,青松挺且直,要知松高洁,待到雪化时”。这些品格气质,最能代表历经战火沧桑的南京人刚毅坚韧、不屈不挠的精神风貌,最终压过梧桐一头,成为市树。

人事有代谢,往来成古今。南京的树历经沧桑,几度风雨,看过惊心动魄的大世面,泡过血雨腥风的残酷,经过繁华历史烟云的洗礼,宠辱不惊,淡然傲立。你来与不来,它都立在那里,守住一座城的精神气质。你注不注意它们,它都默默生长,站成南京的风景,挡住风雨的侵袭。南京的每一种树,都有它的生命、它的性格、它的美。春天增添绿意,夏天遮阴抵热,秋天斑斓多彩,冬天干净利落,让阳光无拘无束洒落在每个人身上,每个季节都给人以美的享受、爱的呵护。

所以,南京人特别爱树护树,在全国首个实行绿评制度,所有南京市政工程规划、建设都要以保护古树名木为前提,原则上"工程让树,不得砍树"。开挖地铁,修建马路,首先考虑的是沿线有没有名木古树,若有,宁可路让树,低眉顺眼地更改线路,这是敬畏自然啊。实在不能避让的,则不惜人力财力移植他处,反正绝不会砍伐,否则南京市民是绝不答应的。

你可以走过四季,却无法走出南京的绿树成荫。你能感知岁月的酸甜苦辣,但始终被南京各种各样的树宠爱着、温暖着、美丽着。它不仅种在土壤里,已深深地种在每个南京人的心里,默然相爱,寂然欢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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